与一家弱视训练软件公司的“亲密”接触

大家可能已经不喜欢看我絮絮叨叨的阐述梦想了。这段文字是我根据一篇学术论文写另一篇关于“弱视康复疗效与年龄、弱视类型关系”稿子时，无意中写下来的。感觉文不对题，适合拿出来专门说说。

眼科之家弱视沙龙想告诉大家的斜弱视治疗信息，希望是全面的。那些希望用几句话了解孩子病情全貌和治疗方法全貌的家长，会在眼科之家一章章长篇大论中迷失方向。大家似乎可以得出结论：眼科之家就喜欢把事情往复杂了说。如果你们真的这么认为，错了！我希望打造的弱视治疗工具，是那种足够智能、足够简化，绝大多数家长甚至可以在不用学习太多弱视知识的情况下，像给电脑安装软件程序那样“下一步、下一步、确定”，就在家把孩子的弱视治好了。只可惜，到目前为止，市面上的弱视治疗工具还没有一个能达到这种境界。而心怀如此抱负的我，却还只能用文字来抒发这样的专业情怀，因为做成那样的弱视治疗工具，除了一腔热情、足够的专业积累，还需要很像样的资金投入和项目运作推广能力——显然后者是我的短板。有些人是大禹，可以在有生之年成就别人、成就自己；有些人则可能是愚公，目标坚定，却怎奈身单力薄，要身体力行，也要把荡平群山、终见平川的信仰影响和散播出去。

这段时间，帮朋友的特色诊疗中心筹建一个弱视治疗室。决策方之一要求这个治疗室的诊疗项目中必须包含一个网络弱视训练模块（从专业需求角度讲，虽然这个模块不是必需的，但因为业务拓展原因，却是个合理要求。具体比较复杂就不多解释了）。联络业务不是我擅长的事，但忠人之事，平生第一次主动联系了那家国内知名的弱视训练软件公司。因为这个软件在本行业的知晓率很高，我要写的东西对他们算是负面的，出于避嫌，这里就不点名了吧。

打开对方官网，很面熟——因为那个网站跟七八年前相比，没有太大变化。我点开了“联系方式”页面，诺大的一个行业品牌公司，联系电话竟然是两个手机号……更令人汗颜的是，拨打这两个电话，语音提示都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我甚至怀疑我点进了一个钓鱼网站。再三确认，主域名是没有错的——这家机构曾经作为我主要的学习对象，八九年前，我就很熟悉那个域名的。

幸运的是，联系方式中留了一个官方qq号，我加了那个号。周三上午十点左右申请的好友，直到下午三点半多，那个号一直是离线的。快到四点时，对方给我回了一句“在的。”我问：“你们的‘***像’，医疗机构如何推广？什么样的政策？”对方给了我一个座机号码，找一个经理，让我打那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男子的声音，比较慵懒。对方说那个经理不在，让我过段时间再打那个电话，那时是下午4点半左右。快5点时我再次拨通那个电话，接电话的喊了那个经理，这时他在，还没等我完整说完来意，他就打断我，说：“这件事我说了不算，要老板跟你谈。”让我留了个电话和姓名，说老板回来后会给我打电话。

本周一，在等待了四天没有下文的情况下，我再次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我说明情况后，对方好像知道我这回事，抱怨地问我：“你那天怎么连个电话都没留？让我们怎么联系你？”，电话这头的我挺无奈的，不过此时的争辩没什么意义。显然他们把我留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丟哪里去了。对方让我等他们负责人联系我就行了，不用再打那个电话了。

虽然我不是个销售业务出身，但联系厂家这种事情以前在北京也经常做，这次感觉挺不爽的。不是因为对方“店大欺客”的傲慢，而是这家公司给我的专业印象与我的接触感受有巨大落差。

这还没完。周一下午，一个自称是该公司领导的女士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开始时，冲散了我之前对这家公司所有的不信任感。因为对方语速和缓、表述内容知性而缜密，不时会提到一些斜弱视圈的专家权威的名字、医学论文名著、前沿的视觉研究和社会医学研究进展。她是并不是医生，也没有医学教育背景，正在攻读国内一所著名大学的医学社会学博士。谈及专业内容，这是我的强项，针对弱视家庭化治疗、视觉诊断新模式、弱视治疗的社会价值、弱视康复的商业逻辑等等，我们聊的很顺畅。得知我的背景和这些年我在弱视家庭化治疗的远程咨询的见解，她也大加赞赏。虽然聊得不错，但我知道我找他们的真正目的，几次很抱歉的打断她，问及销售业务方面，她都旁顾左右而言他。无奈的是，这通电话我交了个朋友，销售业务谈判却仍然停留在起点。最后我无奈得出了一个结论，也许有失偏颇——他们没有真正的市场化，或者只是与固定的几个大型医院和专家在合作，也许有难言之隐。这与我之前对他们的印象，大相径庭。

不知这家公司在创业之初，是不是也怀揣着我前面说的那样的梦想，但感觉他们怎么偏离的那么远呢？我也似乎得出以下结论（纯属YY，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这是曾经是一枚“金币”公司。金币的一面，这家公司在行业最前沿上狂奔过，引领过潮流；他们头上曾围绕着国家“五年计划”的闪亮光环；他们的品牌在业内和家长间一度极富知名度。

从金币的另一面看，理想主义与现实存在落差，这一面满是锈蚀。专业方向走偏导致弱视训练模块的研发停滞不前；精于高大上的上层建筑，疏于基础夯实，这里的基础指的是扎实稳健的市场布局和绩效管理；员工队伍老化，整体缺乏进取心；业务流程脱节，办事效率低下；在是非面前缺乏价值判断立场，把落后状态解读为行业必然；在“芝麻与西瓜”的选择之间，他们似乎只看到芝麻的高香和单位热量密度，忽视了西瓜的热量总和，最终抓了芝麻、扔了西瓜……

我宁可希望我看到的都是假象，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上述很有可能是真的。转念一想，我又何苦庸人自扰呢？落后的就应该被淘汰，他们的衰退，也意味着新力量将会崛起。斜弱视的高科技化、家庭化康复是必然趋势，谁也阻挡不了。这何尝不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