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弱视交流群里被称为“托儿”的家长

2014年8月9日子夜2点，我迟迟无法入睡。

我睡眠质量还好，很久没有出现这种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情况了。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一个个qq群里家长们的聊天场景——

“眼科之家又不是红十字会，怎么那么热心的回信……”；

“哦，在他们那里买的产品呀，卖东西的，不是托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卖东西吗？……”；

“虚伪……”…………

（以上是想象）

……

这种难受，来自于信任危机。

    起因：一个成功的弱视康复范例

几个小时前，我与一位家长在网上聊了挺长时间。她是一个月前找到这个网站的，眼科之家帮助购置弱视治疗仪和其他辅助治疗工具，正在接受眼科之家的全家庭弱视康复指导。在找到眼科之家之前，她加入了一个弱视家长交流的qq群，在群里经常交流孩子眼睛治疗经验。家长告诉我，在那个群里，她现在已经被看成了“托儿”，甚至不敢说是眼科之家的粉丝、不敢说她孩子的治疗工具是眼科之家代购的、甚至担心被群主当成广告发布者“轰出去”。（这种事，好几个家长遇到过了，有同样经历的家长，进来挺一下吧）

如果大家还记得《一个家长说 他白天8小时都在看眼科之家》这篇，没错，上面说的家长就是她。她本人是一个企业高管，知名学府的高材生，她并不是一个容易轻信广告的人，甚至她有些过度理性。她告诉我：“你说我8小时看，绝对不对。我是白天电脑看，晚上手机看。绝对超过12小时。那一个月，我几乎没有好好睡过。“，”全部看完，才产生的信任。“，”“你的文章我全看过。没有一篇没看。”

她当初对当地眼科专家指导下，一板一眼的戴镜做穿珠子训练，结果视力迟迟不见明显提升。对以往治疗方法的怀疑，加上对眼科之家的浓厚信任（看遍眼科之家现有300多篇文章的人，基本能给我本人做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画像），她决定按照我的方法来。接下来，按照家长自己的体会说，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孩子在第一周的七天里差眼视力就从0.15提升到了0.4！这是过去两三个月不见好转到一个礼拜四行的大幅提升。

因为熟读眼科之家文章，家长对弱视治疗的”平台期“已有心理准备。当0.6常见平台期来临时，她还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记得是又过了不到10天，再次喜讯来临——孩子矫正视力0.6顺利通过，0.8行能看到3个！再之后就是9号晚上，她告诉我孩子已经完整的说对了0.8行的视标开口方向。39天的时间，视力从0.15提升到0.8，谁也不能否认这是很好的功效（这样的情况虽然不多见，但很好执行我的治疗指导，短期内大幅提升的患者常常会有。甚至有一周时间连提6行的小患者。）家长对眼科之家的感谢和钦佩之情，字里行间里展露无遗——

“对你们真的是无限敬佩加信任!孩子只接受你们训练刚30天，就从0.15提升到了稳稳0.6.现在看8号图.我都不太敢相信这个速度！”

这些是好消息。言外之意，坏消息也在黑暗中潜伏，伺机蠢动。

因为从眼科之家网站学以致用、因为孩子超乎想像的弱视康复速度、也因为难以掩饰的自然流露，她在QQ群中的发言开始让人感觉“有点假”。也许伴随这半信半疑，那个群里在同一个时间段有3-4个家长给我写信咨询了孩子的眼睛问题（可能更多，眼科之家现在咨询信件很多，到现在我也分辨不出哪些咨询信来自于那个家长群）。我也都第一时间回复了（即使在出诊时间，我也会抽空用手机易信回复）。可能怪我太积极？可能怪我打字太快？这种快速回复，也被当成是一种积极销售的表现，后来成为那个群里家长“口诛笔伐”的点（也许家长们只是猜测，并不是真正的口诛笔伐或者质疑）。

    眼科之家被质疑同时，“托儿”也被钉上墙了

不得不说，这是个多输的局面。鉴于我的想法和那位“8小时”家长的经历，都在我们的聊天内容中说过了。我不想重新粉饰什么，打字也累。直接上聊天记录：

时间：2014-08-09  22：00前后    人物：我+“8小时”家长    事件：聊天

前后与本文无关内容省略，以下为聊天节选（前面是家长描述了前面的“遭遇”），下面是我开始“倒苦水”：

眼科之家（22:55:16）:
    现在的境遇，让我想起《绝命毒师》里的一个剧情：一个戒毒谈心的组织，被加入其中的人用来倾销DP（你懂的，敏感词汇）。如果这个组织的带头人心灰意冷，会关掉那个组织，换得一身清净。但，即使明知有人会利用组织缺陷从中渔利，事情还要继续做下去。因为总有人会从中受益（戒毒），否则所有吸毒人员都在这里被进一步污染，证明组织自身是没有生命力的。但要从制度和管理方式上想办法，减少别有用心的人道德出轨的可能。

    “8小时”家长 (23:02:46):
    说得对！你很有公知觉悟，难得！

  眼科之家 (23:03:21):
    就好比，我做这件事情，一方面希望让家长受益，另一方面也希望形成成熟的商业模式，但绝对不是卖几台仪器那么狭隘。没有生存能力的模式是很难不断进步和壮大的（例如你拿什么去研发？拿什么去更新技术？拿什么去做服务？拿什么来推广自己？拿什么资助贫困斜弱视孩子？）。我希望有远见的投资人能资助我，我来带头开创一种新的弱视康复模式，家长可以用较低廉的价格和最快捷专业高效的手段治好孩子。这样就是多赢的局面。
    医疗商业化，从来都是伴随着暴利头衔的，但未来的互联网医疗会打破这种惯例，因为信息更加透明对称。你今天晚上跟我说的事情，反映的是信息不对称问题，本质上来说。

    “8小时”家长 (23:05:52):
    没有你和你的眼科之家，我无法想像我何时会有这样轻松的心情。你解放了我们全家，真的。我们家现在没谁担心这个事了。度数也不高，500不到600度远视，也有希望摘镜。

眼科之家 (23:06:51): 
  家长可能会认为我在鱼肉他们，蛊惑他们买治疗产品。事实上我并不是那么急功近利。这时，双方的立场和价值观就产生了错位，这显然与我的方式方法有关系，也与目前的社会形态有关系。
    你跟我，就形成了比较好的信息对称关系，有共赢。

     “8小时”家长 (23:08:16):
    是，我刚开始也怕是骗子，没日没夜看了几天。直到全部看完。觉得有事业心在里面，不是骗我一个就发财的感觉。

    眼科之家 (23:08:54):
    家长认为有一种模式，医疗服务提供方是完全免费的提供专业服务，其实这种模式很难持续化运作。也许教堂、义工、救助能体现这样一种模式，但他们往往只能提供最基础的帮助。非慈善领域有一句话，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就是这个道理。就好比联通移动让你免费获得一部Iphone6，但你要付出高昂的月费；好比有些软件是免费的，但会盗走你的数据、会在里面植入广告影响使用体验、会在里面加入内收费模块等等。
（家长间的互助是很高效和低价的。例如盗版增视能的传播，一些穿珠子穿针手法的传播等。但盗版增视能一方面违法，伤害原创企业的再投入能力，间接损伤未来斜弱视孩子的利益；因为版本过老，有很多设计缺陷和参数失误，中重度弱视使用增视能在中后期功效表现无力就是一斑，双眼视觉训练模块也因为色差镜模式阻碍融合产生逐渐落伍。穿珠子穿针是最古老的弱视训练方法，低效枯燥。“8小时”家长也在qq群众大加赞赏穿针效果好，事实上她很清楚那只是辅助方法，但却会被有些家长断章取义认为是高效方法，尤其是针对中重度弱视患者而已。）

……

之前，“8小时”家长曾经多次邀请我加入她那个qq群，在群里帮家长们解答疑问，我婉言拒绝了（原因很多，之前我甚至自己组建过弱视家长交流群，但实在无暇顾及，后来进去看发现广告横行，感觉对不住信任我的家长们；加入过一些商业群，我喜欢讲真话，不太受群主待见，因为抢了人家风头，我不在线时就给踢出来了，挺受伤；另外，也确确实实是精力不允许，打开qq不堪其扰。）。8月10日，我决定直面这些质疑我的家长们，想到那个群里“舌战群雄”，但群主迟迟没有同意入群（可能因为我的qq名叫“眼科之家”？商业群肯定是不欢迎这样的人物的。）。周末中午，“8小时”家长听说群主不加我，说群里很多家长欢迎我加入，问我是不是没用家长的身份匿名申请加群的。上述是聊天背景，谈话如下：

    眼科之家 (11:18:53):
    我就是这么光明磊落的人，你们可以在群里给群主施加一些压力。

“8小时”家长 (11:19:11):
    估计群主要斟酌一下?或者商量一下?

眼科之家 (11:22:18):
    看来不在线。没事，申请先在那里放着。我加入没有别的意思，我想正面跟家长们聊聊，包括那些质疑我销售意图的家长，我想看看他们能否正视我。我不心虚，他们心虚才是。
    关于这件事，我想写一篇随想。过两天会发布，到时希望你过目。我知道怎么处理，不会很露骨或者锋芒毕现，我也知道怎么做，才不会让你在群里难做。其实遮遮掩掩、避而不谈，才是对你的不公平。

  “8小时”家长 (11:25:38):
    她们说你只是为了推销仪器的时候，我也在群里发表过看法。
   手机找了些，太零碎了，因为群比较活跃，发言记录太多～这些是公开的。私信我的，我大部分都删除了。因为占地方。主要就是发现回复都提到需要高精度增视仪，然后问我是不是买了这个仪器你才会给方案？仪器多少钱之类？不过这些人属于发言不活跃的。只是见我发言孩子进步明显，才冒出来问的。
（给我看了一些群里聊天截图。“8小时”家长认为：即使在买仪器的钱都让眼科之家赚了，她也接受，因为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眼科之家 (11:26:53):
    /:^_^ 微笑。这些讨论内容我看基本都还正常，没什么特殊。你更不应该有什么心理压力，心里明镜一样。你不是利益相关方，反倒被误解成托儿。为了你，我也要直面他们。
    我是比较反对使用间接增视仪的，该淘汰的东西（用于旁中心注视初期治疗还可以），这是主要原因。对于轻度弱视，什么不用也能好；中重度的，间接增视仪器后期无力，还要再想其他办法，等于是浪费钱。当然需要一定的投入。我并不是对所有家长咨询都会推荐高精度直接增视仪，我反对追高仪器档次的。完善周全的治疗方案才是根本。倒是这几个孩子有可能都是相对疑难的类型，所以鬼使神差的都推荐了，否则不会在一个弱视治疗群里长期潜水。

 “8小时”家长 (13:11:54):
    家长不一定这么以为嘛！

眼科之家 (13:12:18):
    难道故意推荐一个便宜但低效的治疗产品？这个逻辑也不对的。在我看来，该使用好工具治疗的，不建议家长省钱，否则大人孩子会付出更多。不该花钱甚至不该配眼镜的我都会建议家长观察。

  “8小时”家长 (13:13:46):
    其实那几个给你写信家长，从现在聊的情况看，还是以串珠为主的。并没有听他们提到有结合治疗仪。当然，只串珠可能也会好吧。

  眼科之家 (13:14:16):
    这种群里有各种人，有人是有销售立场的，在寻找销售机会。有些是一些闲的没事的老油子，自以为很懂其实满嘴跑火车，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支撑他们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多数新加入的人，容易骑墙。里面很难反应出真正的专业声音。
    那些重度的孩子，单纯穿珠子，无一例外都将是两三年、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治疗期，而高效治疗达到临床治愈只需要半年左右。甚至卡在平台期再也无法提升的治疗失败者。但群里偏偏有人信奉穿珠子穿针和盗版增视能。

    “8小时”家长(13:15:41):
    肯定是的。但他们会都会对眼科之家的建议评头论足，有时偏激的很令人不舒服。其实心里面我是不忍心你这样的医生受委屈的。

眼科之家(13:15:55):
    包括你在群里对穿针大加赞赏，也会诱导一部分人讲弱视治疗理念拉回到几十年前的水平。直接增视仪的增视理论在我看来，只是在最近15年内，对弱视治疗的贡献最大。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喜欢***的为人（某直接增视弱视治疗仪厂家创始人），但对他的发明思路很称道的原因。

“8小时”家长 (13:17:10):
    是，我家治疗仪黑屋子做的，没法拍照片。但其实我说过多次，我家穿针是辅助。黑屋子里做弱视仪训练，也是看你文章学来的。

  眼科之家 (13:19:10):
    你大概能看得出来，我给家长的治疗建议是结合孩子需求，而销售目的并不是本意。另外角度讲，如果家长有更快捷的解脱方式，为什么非要本着最低消费原则推荐呢？当然如果确实困难，可以选择慢一点的方式，这无可厚非，我也绝对不会把这种方式的家长一棍子拍死。甚至有些家庭确实特别穷，孩子病情又重，我愿意资助给他们仪器和方法康复。
    这也是为什么我感觉光明磊落的原因，家长们盲人摸象，很容易把我归类成那种市井小贩，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8小时”家长(13:20:07):
    这些话要是也能附在回复后，可能也挺好。

  眼科之家 (13:20:43):
    误解是多种多样的，那样反倒画蛇添足。这确实不是坏事，让我了解到，对于这种成群咨询的群体，我要考虑周全一些。因为晕轮效应很可怕。

 “8小时”家长(13:22:41):
    是。大家一讨论，发现建议都买仪器，就开始揣测眼科之家动机，包括为何这么热心。然后一套逻辑就出来了。然后有些人再说说你这个医生无良，骗钱～你本人辛苦回复的东西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个地方允许让我苦笑三分钟……）

眼科之家 (13:24:37):
    其实我快速回复的动机有几个：第一，我在体谅家长求知的那种急迫心理；二、我真正的动机不是卖东西，而是让这个网站拥有更多稳定的粉丝和阅读者，我看重的是网站形成行业领军网站之后的商业模式。我甚至在接诊间隙，也会用手机易信回信。我很看重网站，不是那么看重卖东西，因为初创期注重套现会损伤品牌。推荐了，也是打心里认为对孩子治疗有用。

“8小时”家长(13:25:07):
    主要是有些大专家，对仪器并不认同。

    眼科之家 (13:26:07):
   从另外一个角度讲，家长真正的诉求是什么？是治好孩子。如果医生不良，让家长花了钱没办成事，这是要谴责的。现有价值观，是花钱把事情办成。不花钱把事情办成，这是要靠人品，在弱视治疗这个领域，因为弱视种类和病情太大出入，有时不是个可以复制的模式。

 “8小时”家长 (13:26:36):
    认真看的家长其实不多。我有时候转发一些你的文章，其实也发现没人看。因为，她下次还是问一样的问题。

    眼科之家 (13:27:28):
    我在北京的时候，曾经给北京友*医院、北大*院、北京东*医院、海*医院、30*医院（都是三甲名院，出于避嫌，隐去一些字眼）的大夫们培训过博视仪器。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对弱视治疗仪的训练原理并不是太了解，但他们愿意推荐。这也与弱视治疗使用常规处方模式不见效有关系。连温州医学院这样的顽固西派眼视光现在都在将弱视训练融入到传统眼视光理论，谁还有理由否认弱视训练的价值？谁都能否认，你作为成功受益的家长，你也认为弱视训练无用吗？

“8小时”家长 (13:28:28):
    这个仪器，我用起来觉得还是有用的。

    眼科之家 (13:29:02):
    你做的够多的了，谢谢你。改变别人的思维真的很难，这恰恰是机遇。因为弱视治疗的最终归宿就是家庭化康复，家长用传统就医思维治疗弱视会付出时间和精神成本。

“8小时”家长 (13:30:08):
    我也是看到家长那种态度，替孩子着急。

眼科之家 (13:30:13):
    嗯。你要坚持相信我的专业严谨追求，相信我的弱视康复理论逻辑，相信我的为人。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自信，你不能摇摆。如果你的观念都摇摆，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家长能成为眼科之家这种自媒体真正的受众了。

“8小时”家长 (13:32:43):
    我？从来都是坚定的拥护者。从没有被任何家长的话蛊惑过。什么中医啦，药啦，～一笑置之。

眼科之家 (13:32:44):
    过程可能很艰辛，或者有否定和怀疑的声音，但要做成一件事，不经历这些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也让我感觉这样的事情更值得我去做，风雨之后见彩虹才更美。
    未来十年的弱视治疗，你现在正在体会的眼科之家指导流程也是落后的。我的脑子里浮现的场景是用人工智能和人机交互来实现动态、傻瓜化的训练操作，同时加强兴趣化取向，让弱视在高效、有趣、低价的过程中治好。
    不扯了，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写在后面：

虽然眼科之家弱视沙龙开站以来遭遇过数据蒸发、黑客攻击、域名劫持、搜索引擎屏蔽、同行剽窃，我的心情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持续沉重。虽然我已经过了人云亦云、患得患失的年龄。不得不承认，这是眼科之家弱视沙龙自媒体面临的重大转折之一。甚至恍惚间，我的抱负出现了短暂的动摇。可能我心中装着的是一个太大的、明天的想法，而大多数家长希望我保持这样就好。如果你也曾在人生大舞台前彷徨，如果你能听明白我想说什么，请给我点个赞，或者踩一脚。